牧夏頓時表示一臉懵逼，她其實不太能聽懂這種詭異的分析。

素瑀似乎在牧夏臉上瞧出一絲端倪，便故意甩了一記響指。

眼前的沙發和落地窗迅速褪去，一種奇特的力量源源不絕地湧入牧夏體內，然後她只能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，直到第二次聽到素瑀甩動的響指！

這一記響指，就像是某種訊號，在牧夏的腦海中形成一道非常鮮明的指令！

牧夏下意識地後退半步，然後跌坐在宇宙飛船的重力艙室之中。

又來了！她居然再次回到那個思維宇宙的運輸艦裏面！而且貌似……素瑀也來了？

素瑀悠閑自在地四處踱步，一邊打量這艘飛船一邊嘖嘖笑道：“依我看，紫玥和亞紀的品位也就只能這樣了。”

牧夏勉強穩定心神，難得流露出一絲刻薄：“你們到底想幹什麽？”

素瑀轉過身來，依稀還是之前那幅雅痞風流的模樣：“人腦計算機，要不要了解一下？哦，我差點忘了，這個實驗項目最初是紫玥拿來對抗規則的。”

牧夏勉強壓制住心底的不適與憤然，遲疑地問道：“人腦不是很覆雜麽？原本就是類似於一臺生物功能的計算機呀！你這是說了什麽廢話？”

素瑀瞇了瞇狹長的眼睛，笑道：“但是經過紫玥的開發，你的潛意識空間可不止是一臺普通計算機這麽簡單。”

“你……”牧夏總是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局外人。

什麽潛意識空間和虛粒子……她完全聽不懂啊摔！

之前琥珀透露了一些信息給她，但是她完全不在狀態，也不知道這種東西有什麽用。

素瑀嫻熟地輸入指令，強行打開艦載AI的通訊功能。

他終於等到這一天，終於可以體驗一把思維宇宙的快叉感！

“給我設定下一個星系的坐標位置，我想……觀測一場太陽風暴。”

艦載AI用清冷的嗓音回道：“對不起！你權限不足！”

素瑀不禁嗤之以鼻，沖著牧夏笑道：“不如你來指揮吧！”

牧夏無奈地搖搖頭，回道：“既然你權限不足，說明亞紀對你也是防了一手。”

素瑀卻是無所謂，笑道：“這個虛擬時空，原本就是基於你的潛意識空間，當時紫玥用最快的速度開發出來，在數據處理上，肯定存在不足之處。”

“……你看過以前的最強大腦節目麽？我的大腦好像沒有那麽厲害吧？”

素瑀低下頭來，踢了踢飛船內部的護盾：“你的大腦當然不是最強大腦！但是……琥珀替你改造過，它擁有一種生物性能的開發技術，可以挖掘你的潛力啊……”

“……我還是有點聽不懂。”

“你真是蠢笨！要我明說麽？你身邊那個AI琥珀，它不屬於地球人的科技。從一開始，琥珀就在故意挑釁紫玥的能力和權威！要不然你以為紫玥為什麽要專門挑你下手？”

牧夏緩緩地搖了搖頭，其實她第一次遇到紫玥的時候，就被對方吸引住了。

但是牧夏不願意承認，她跟紫玥之間其實隔著太遠，太遠的距離……

那不是山與海，也不是太空與星辰……那是一種獨獨屬於人世間的煙火紅塵！

牧夏頗有些頹然地坐在單人艙室中，指尖滑動一下，舷窗上自動打開感應功能，可以讓牧夏利用視界飽覽宇宙之外的風景。

不知看了多久，素瑀似乎拿到了第一手的數據資料，然後他得意地笑道：“走吧！現在我帶你回歸。”

牧夏卻是猝不及防拋出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：“思維宇宙如此宏大而又神秘，假如我獨自駕駛這座飛船，會不會覺得這趟旅程很孤獨，很冷酷？”

素瑀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，笑道：“你可以找個時間問問紫玥。”

牧夏點點頭，唇邊勾起一抹落寞。

回到現實世界中，牧夏特地找到那個服務型機器人，問了問自己消失的時間有多久。

卻不料，這個服務型機器人一掃之前的嚴肅，驟然間變得有點呆萌起來！

“你都看到了？”

“……你是！你是琥珀！”牧夏頓時驚訝地掩住唇角。

這貨真是無孔不入，哪裏都可以鉆空子？

思維宇宙不是號稱紫公司的秘密項目麽？為什麽大家好像已經都曉得了？

“艾達，大概會是你將來的第一個孩子。但是……這個規則已經被打破了，真是抱歉，好像我對你，也做了一點不好的事。”琥珀慢悠悠地走到落地窗旁邊。

牧夏遲疑片刻，才問出那個至關緊要的問題。

“你是倚靠什麽東西來做出預判的？只是單純的巨量數據庫？”

琥珀站在牧夏身畔，波瀾不驚地回道：“你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，紫玥為什麽會對嘉雪說出那句話，你低估了意識世界。”

牧夏識趣地搖搖頭，甚是誠懇地回道：“我一直搞不懂這句話的用意，當時……我忙著找兼職，替我爸媽支付生活費。事後我仔細想了一下，我覺得這是一句廢話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們從小就在學習呀！物質決定意識，意識能夠反作用於物質。難道不是這樣？”

“……紫玥確實有點瘋魔，但是我現在不打算阻止他了。”

牧夏自顧自地問道：“紫玥是不是……變成一個數字生命之後，愈發依賴於意識世界？所以他才會利用我的潛意識空間，利用亞紀來創造思維宇宙之類的虛擬時空。”

說白了，其實就是紫玥需要更加廣闊的發展平臺，需要更加豐富的時空資源！

琥珀再次給牧夏斟了一杯黑咖啡，笑道：“我知道你喜歡喝這個。”

“謝謝！”牧夏頗有點無力地仰靠在沙發上。

“對了！你一直在轉移話題！”牧夏突然變得警覺起來，便放下手中的磨砂咖啡杯。

“關於紫玥的愛情預判，還有我的那個叫艾達的孩子，你究竟是怎麽推測出來的？”

看到牧夏虎視眈眈的小眼神，琥珀依舊做不出多餘的豐富的表情，只能轉了轉電子眼，笑道：“大概就是一種變異？”

“誒？能不能說人話？”

“你的潛意識空間中埋藏著一根時間軸，只要遇到合適的觸發點，我就可以替你預測到一些將來的事，當然，不可能做到事無巨細。但是這其中有一個必須遵守的基本法則。”

“其實在更早以前，我遇見你的時候……就發現了這樁事。”

牧夏頓時倒抽一口冷氣，驚愕地問道：“你，你到底在說什麽？為什麽……我對這件事毫不知情？”

琥珀慢悠悠地揀了對面的沙發坐下：“紫公司對人腦的研究可謂是登峰造極。你的那點潛意識空間，對紫玥來說，早就不是什麽秘密。”

牧夏苦逼兮兮地皺起包子臉，苦笑道：“好吧！說到底，我就是實驗用的小白鼠。”

琥珀的機器手一揮，前方的空氣中赫然間浮現出一座超大的曲屏播放器。

“其實我可以做到，將你的潛意識空間跟那臺巨量計算機連接在一起。”

納尼？什麽時候又冒出來一臺巨量計算機？

“剛剛說的，難道你忘了？那根時間軸可以觀察到一部分跟未來有關的數據，那臺巨量計算機大概就是你們自己的未來吧……但是這個所謂的秘密，紫玥一直企圖破解。”
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麽怪物啊？”牧夏差點嚇得跳起來。

“紫玥研發所謂的思維宇宙，確實是為了博取更大的生存空間。但是他對我手中的技術很感興趣……所以牧夏，我很抱歉，當初我將系統預判的愛情告訴紫玥，其實就是不小心將你暴露了……關於系統預判的事，我也是身不由己，用人類的社會學術語來說，這就叫命運的漏網之魚。用我自己的系統語言來判斷，這叫閾值缺位。”

牧夏一連做了十幾個深呼吸，才能勉強將剛才的對話梳理清楚。

“照你這麽說起來，紫玥打算利用我做什麽？思維宇宙？預判未來的數據流？”

“……這點你可以不用操心。我已經給你做了限定，已經將預判鎖定在你一個人身上。說實話，我其實也不想就這樣暴露，但是事已至此，你也知道紫玥的性格，他就是一個強大不服輸的男人……我想，他啟動思維宇宙的項目，多多少少也是為了與我抗衡。”

牧夏早就驚得目瞪口呆，沈默半晌，才回道：“你究竟隱瞞了多少事？”

琥珀示意牧夏端起咖啡杯，然後香氣醇厚的黑咖啡漸漸暈染出一抹漂亮的漣漪。

“你盡管做自己的事吧，知道太多，對你沒有什麽好處。”

“誒？難道真相，並不重要？”

“真相什麽時候變得很重要了？難道你不覺得，你正在一步步踏入紫玥編織的陰謀中？我想，我是時候選擇離開了。”

離開？牧夏驀然間微微一震，原來……琥珀終有一天也會選擇離開的呀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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